那青年卻眉頭緊皺,盯著那媒婆,嘆了口氣:「自作孽,不可活。」
我猛地感覺不好,連忙扭頭看去。
就見媒婆已經打開了籠子,那些蛇立馬嘶嘶朝外游去。
媒婆完全不怕,直接捏著一條蛇的蛇頭,跟著猛地張嘴,對著蛇頭就吞了過去。
4
媒婆一含住蛇頭,就慢慢松了手。
只聽到「咕咕」地響,那條幾乎有嬰兒胳膊粗的蛇立馬往她嘴里鉆。
甚至能看到媒婆喉嚨處,有著蛇拱起下游的痕跡。
而其他蛇,出籠也不跑,全部嗦嗦地爬到媒婆身上,往她衣服里鉆,甚至還有的鉆進了她的褲子里……
我嚇得差點尖叫出聲,忙緊緊捂著嘴,轉身就要往菜地跑。
那青年卻擋住了我,幽幽地看著我:「有那蛇血紋身,你跑不掉的。」
我看著他,想到剛才血蛇纏頸的窒息感,以及皮被扯起的痛意……
一把抓住他,輕輕喘息道:「我幫你問出,鬼叫春背后的主謀,你……救救我!不要讓我……讓我……」
旁邊媒婆「嗚嗚」的低咽,和蛇「唆唆」的游動聲,讓我全身都在發抖。
這事已經失控,如果是范光,他只想搞錢發財,只會在暗地里偷偷搞事情。
他不會讓陳忠死,不會讓媒婆死,更不會讓他們死在自己家里!
這事鬧成這樣,好像沾染鬼叫春的人,都要死一樣。
范光或許也難活了!
我已經被紋上了雙人抱蛇了,我不想死,更不想像陳春妮一樣,伏于牛馬之下!
現在只有這神秘青年,或許能救我。
「好。」那青年點了點頭,在我背后撫了一下。
我只感覺背后一暖,跟著那種針扎的痛意就消失了。
強忍著懼意,我扭頭看了一眼媒婆。
那條鉆進她嘴里的蛇,只有一小半截蛇尾在她臉上甩動,而其他的蛇,已經不見了。
旁邊也沒有蛇跑,那就只可能是……鉆了進去。
我再也忍不住,放聲大叫。
將從昨晚開始,積壓的懼意,這會兒全借著尖叫宣泄出來。
隨著我一聲又一聲地尖叫,前面被瘋牛事情吸引來的村民,全部跟著范光和我媽跑到了屋后。
他們來的時候,那蛇尾還有一點尖尖沒有進去,媒婆的喉嚨卻拱起了柱形的條狀。
她還沒有死,雙腿亂蹬,雙手在喉嚨處抓撓,抓得皮開肉綻,喉管處被抓破,還能看到那條蛇的蛇鱗從下面一閃而過。
媒婆鼻眼血水直涌,口不能言,雙眼卻死死地看向跑來的人群。
范光率先就瞪了我一眼,不過這次并沒有那種蛇勒緊的窒息感,也不知道是那青年的原因,還是他沒有時間管我。
我媽一把將我扯到一邊,在我身上重重掐了幾把:「又想跑是不是?你跑不掉的,那蛇血紋身沾了你弟的血,他想怎麼拿捏你都行,跑多遠都沒用。」
我這會兒是真的被嚇到了,連點頭都不會了。
而范光和幾個膽大的,拿棍子挑開媒婆的衣服。
只見褲腰帶里,一截蛇尾奮力一閃而過,而媒婆的肚子卻宛如孕婦般高高隆起,甚至還是有「胎動」的那種。
可惜,她肚子里,顯然不是胎兒,而是鉆進去的蛇。
人群頓時一片嘩然,詭事頻發,大家都嚇得連連后退。
又是打電話報警,又是打電話給媒婆的家人,又是商量著怎麼辦……
就在人群喧嘩間,我實在不想再看這瘆人的慘狀,微微往里后退了一步。
剛進門,就見陳春妮坐在堂屋角落里,一手一根牛排,正心滿意足地啃著,其中有一根都沒什麼肉了。
見我看著她,還朝我露出個傻笑,將那根帶肉的牛排遞給我。
想到她昨晚經歷了那些,今天卻還有心思吃肉,真的是傻!
我朝她苦笑了笑,想著那青年幫我去除紋身后,再求他救救她吧。
接連出了怪事,不少村民聞訊來看熱鬧。
想著范光現在搞的事情,我怕又有哪些老色鬼對陳春妮有想法,又搞出事來。
將她扯到灶屋坐下,又從櫥柜里拿了昨天擺酒剩的一些鹵雞爪什麼的,讓她坐在這里啃,別亂跑。
等我再出來的時候,屋里屋外都聚滿了人,都在竊竊私語地討論著這接連的怪事。
人越聚越多,居然沒幾個人臉露懼意,大部分都是滿臉獵奇的興奮。
警察來前,陳忠的家人和媒婆的家人先來了。
陳忠的家人相對冷靜一些,畢竟陳忠年紀大了,又有病,本身就土埋脖子了,只是用白布蓋住了尸體,說等警察來。
媒婆家里人就鬧得厲害了,她本身做媒還能掙錢,現在死了,事還沒定性,就鬧著讓我媽賠錢,說媒婆是在我家出的事,就得我家出錢。
一直到警察來,硬被扯著先去看媒婆的尸。
結果警察剛把蓋著的白布扯開,那些鉆進去的蛇,突然從她肚皮里鉆了出來。
粗長的蛇身,沾著污穢和血水,唆唆朝外游,還拉扯著一條條……
惡臭味和血腥味,瞬間朝外涌。
別說普通人,連警察都被嚇得倉皇后退,沒人敢靠近。
等那十來條蛇游走后,地上就只剩一具肚子敞開、血糊著的尸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