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。」
先生掃了我們一眼,皺著眉說:「喊我楚蕭就行。
「先帶我去看看女尸吧。」
我媽急忙帶著楚蕭向西廂房走去。
到了西廂房大家都愣住了。
西廂房里除了地上殘存的衣物,空空如也。
連女尸的影子都沒有。
我媽神色駭然地說:「不應該啊,明明早上還在呢。
「今天都沒人進過西廂房。
「人怎麼就沒了?」
楚蕭皺著眉臉色很難看:「應該是起尸了。
「不好對付了。」
我媽聞言,嚇得渾身發抖:「大師,起尸了可怎麼辦?
「我們不會有事吧?」
楚蕭瞥了我媽一眼,才說:「因果循環,有因必有果。
「你們害死了她,她找你們報仇是無可厚非的事情。
「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,你們既然找上了我,我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死。」
說著,楚蕭從懷里掏出來一疊黃符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張。
楚蕭低聲說:「陰間七天一個輪回,七天之內,我拿她沒辦法。
「不過,只要你們聽我的,把這張黃符貼在睡房的正門口,她拿你們也沒辦法。
「七天之后,我自會來收了她。」
眾人千恩萬謝收下了黃符。
8
我剛把黃符揣進兜里。
楚蕭就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,眼睛幽幽地看著我說:「你能不能送送我。」
我被楚蕭突如其來的動作,嚇得一個激靈。
這麼多人,楚蕭為什麼獨獨只讓我送他?
莫非發現了什麼?
可還不待我做出反應,我媽就一臉諂媚地說:「當然可以。」
我媽兇狠的眼神讓我沒有絲毫拒絕的余地。
我只能認命地去送楚蕭。
路上,楚蕭一言不發,我只能茫然地跟在他后邊,胡亂猜測他讓我送他的原因。
到了村口后,楚蕭猛地停下腳步。
我一個踉蹌,險些撞到他背上。
幸虧楚蕭扭過頭扶了我一下。
站定后,楚蕭直直地盯著我說:「你為什麼要引鬼?」
「引鬼?」我茫然地看著楚蕭,「你在說什麼啊?」
楚蕭瞇著眼睛打量著我:「你身上尸氣沖天,整個人半死不活,一看就是引鬼了,而且最少跟鬼待了一晚上。」
「沒有啊。」我搖了搖頭。
楚蕭又盯著我看了一會,像是在確認我有沒有說謊。
我坦坦蕩蕩地迎上他的目光:「我真沒有。」
「那……」楚蕭瞇起眼睛,「那你就是被人算計了。」
「算計?」我急忙追問楚蕭,「你什麼意思?」
「那要問你。」楚蕭盯著我說,「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人?
「玄門中的人,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?」
玄門中的人?
「和尚算不算?」
楚蕭的眼睛晦暗不明:「和尚,當然算了。」
我急忙把和尚跟我說的話對楚蕭說了一遍。
楚蕭聽完后,重重地嘆了口氣:「果然如此。
「你可知道?水是連接陰陽兩界的東西。
「那和尚讓你在門口放水,實際上是為了讓你引魂。
「你被陰氣侵蝕了一晚上,怪不得身上死氣這麼重?」
聽完楚蕭的話,我整個人呆愣在原地。
楚蕭的意思是……和尚是在害我?
可是為什麼?
我跟和尚無冤無仇的。
他沒有理由害我啊。
楚蕭見我的態度有點猶疑,循循善誘道:「你不信我說的,就把所有的事情串一遍。
「你剛才說你媽晚上喊你,你確定晚上喊你的是你媽嗎?」
楚蕭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晚上喊我的……真的是我媽嗎?
如果真的是我媽,按她的性格,晚上我不給她開門。
第二天白天她非得打死我不可。
可第二天白天,她就跟個沒事人一樣。ÿƶ
所以……那天晚上叫門的,根本就不是我媽。
想到這一層,我汗毛豎立,渾身都在冒著冷汗。
楚蕭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說:「沒事,你別急,你現在只是被陰氣浸染,頂多算半人半尸。
「我給你的符咒你貼在門中央。
「晚上再折一根柳條放在你的床頭,撐七天,等七天后我再來,你就沒事了。」
我忙不迭地點頭,同時又有點疑惑地問楚蕭:「可是,為什麼要折一根柳條放在床頭。」
楚蕭擺了擺手說:「柳樹屬陰,柳條放在床頭正好可以吸一下你身上的陰氣。」
9
我到家后,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
村里萬籟俱寂,沒有一點聲音。
就像一個死村一樣。
我摸黑在門口折了根柳條。
又把符紙貼在了門中央,才放心地躺在了床上。
這一晚上我睡得很沉。
直到被我姐的吼聲驚醒,我才一個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。
急忙沖向廚房做飯給我姐吃。
我剛把飯放在我姐床前。
我姐蒲扇厚的巴掌就呼在了我臉上。
我姐胖得眼睛只有一條縫了,不過她還是強撐著瞪著我:「你個死玩意兒,你是不是想餓死我。」
我低下頭,沒有說話,心里卻在默念:「打吧,打吧,我看你還能打我幾天。」
最近我姐的體重突飛猛漲,我媽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慈愛。
不過這慈愛的皮下隱藏的是什麼樣的心思,只有我媽自己清楚。
我聽到她私下跟人嘀咕:「差不多行了。
「足斤足兩了,到時間了。
「趁著楚蕭再來之前把這樁事了了吧。
「不然我怕他看出來什麼。
「跟我們搶可怎麼辦?」
偷聽到這里我知道,我媽動了心思了。
我姐的好日子要到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