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覺得?
我覺得你去了啊!你用我的臉在四處撒網!
她到底要做什麼?
月色寒涼,天色昏暗,寢室里的燈光暗黃。
周淼的動作仿佛被無限放慢了。
我從她頭發上收回視線的瞬間,猛然發現。
窗外,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立著一個人影!
黑暗中,人影背后樹影搖曳,可他卻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我!
這里是四樓啊!四樓!
「周淼!窗外!」我指著窗子叫周淼,聲音都劈尖了。
周淼轉過頭來:「窗外有什麼?」
「你沒看到外面……」下一秒,窗子外那個人影不見了,一切就像是我的幻覺一樣。
「林舒,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?」
幻覺嗎?
我搖了搖頭,剛才,我甚至能看到那個人慢慢靠近窗子后,灰白色的手貼在玻璃上,五官逐漸擠壓變形。
手機鈴聲響起,是溫晴。
我立馬接起,像是找到了救命恩人一樣。
「林舒,你剛剛是不是見到臟東西了?」溫晴語速飛快。
我悄悄背過身去,捂住手機:「怎麼了?」
「我給你做的護身牌在發燙,所以我感覺到了你的危險。」
溫晴學成那天,給我做了個護身牌放在她那里,溫奶奶給我算過,我命運多舛,小劫不斷,八字偏輕。
所以我有危險時,溫晴能第一時間感受到。
「今晚你別睡太死,明天我就到了。我可不想給你去搶周邊燒給你。這東西費錢,又不費冥鈔。」
我看了眼疑惑望來的周淼,隨意說了幾句后掛斷了電話。
一整晚,窗外的那個人影都在我腦海里晃悠。
早上五點,我就迫不及待地起床穿衣服要去接溫晴了。
出門時,頭頂傳來一道聲音:「林舒,別忘了我家的派對。
」
我不敢抬頭,倉皇地說了句:「好的。」后便飛快沖了出去。
一直走到離開宿舍樓的拐角處,我才抬頭回望。
四樓窗子外,干干凈凈,可里面,站著個披頭散發、一臉詭異看著我的周淼!
我猛地低頭繼續往前走。
校門口,溫晴穿著身皮衣,背著個大包從車上走了下來。
我像看到親生父母一樣,沖上去一把抱住,號啕大哭!
「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來的嗎?」
溫晴嫌棄地把我鼻涕泡戳破:「膽子怎麼還是那麼小,又不是沒被臟東西上過身,這點小事怕啥?」
托她的福,小時候我倆考試不及格,離家出走藏在了一座破廟里,還把人家貢品吃了個干凈。
無人祭拜的野廟最容易被臟東西占據,溫奶奶和我爸媽找到我們時,我倆正吱吱呀呀手舞足蹈在那里跳大戲,給自己封了個元始天尊座下弟子的身份。
溫奶奶抽出桃木枝,把我們打得吱呀亂竄,直到佛像后面跳出去兩只黃皮子,我們才恢復了正常。
那頓打,讓我們不僅三天沒下床,還得趴在床上,撅著屁股補作業。
「就是被上過身我才怕啊!」我哭得打了個嗝。「誰喜歡有事沒事被上身啊。」
溫晴一臉沒出息的模樣看著我,把我拉開,翻了下我的眼皮:「還好沒繼續變異下去,但是這氣場越來越紊亂了。放心,以后你就習慣了。」
誰要習慣這個?
她拉著我一起吃了個早飯,我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。
「那些指甲和我用過的東西是干嗎用的?」
「為了加快與你氣場相融。你找到你的頭發了嗎?」
溫晴一口把豆漿灌下,打了個飽嗝。
「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點,不然怎麼可能懂這些。」
我愣愣搖頭:「沒有。」
很奇怪,我所有大大小小丟失的細碎小物件都在周淼那里見到了,可唯獨我的頭發遲遲沒有找到。
難道……她沒有拿走我的頭發?
「走吧,我們去看看她到底想干嗎!」溫晴把我拉了起來。
她根據導航,一路開到了山上。
偌大座山,周家的別墅在山頂,兩旁叢林森森,樹木雜亂。
地勢又陡又怪。
溫晴站在門口四處觀望了下:「嘖嘖,真是大手筆,獨占個山頭,就為了住在墓里。以為自己是小龍女呢?」
「墓?」我一激靈,「什麼墓?」
溫晴摁著我的腦袋轉了一圈:「看明白了不?這里像不像個墓碑?這里別提風水了,整座山的陰氣都往這里倒灌,簡直不怕死。」
周淼家為什麼把它修成一個墓地?
她是活人,不怕陰氣過剩,小命不保嗎?
溫晴臨空甩了張黃符,一手無風自燃看得我心情澎湃。
她在裝逼耍帥的道路上真是越發精進,明明可以拿在手里找個火機點起來,非得浪費那點念力。
黃符燃盡,我身上的陰冷仿佛被一只手給驅散了,暖洋洋的。
「這房子可不是給活人住的,里面肯定有將死之人,或者……死人。」溫晴興奮地搓搓手,一副要搞事的樣子。
我們進去后發現,里頭居然沒有一個管家和傭人。
大門敞開著,泛黃卷曲的落葉鋪在幽徑上,踩上去沙沙作響,好似進了荒棄的古宅一樣。
要不是有溫晴陪著,打死我都不敢進來。
宋錢錢她們的聲音從前面傳來。
幾個人已經在院子里開始打牌了,周淼還邀請了嚴辰的兩個室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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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到我們,熱情地迎過來,拿起一樣東西就往我手上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