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馬上就要離開了,我不想給我媽,給村子徒添災難。
端來一碗水,我將鎮妖符燒了,灰燼化在碗里,讓宋妙妙喝下,沒一會工夫她就醒了過來。
她有點云里霧里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我也沒跟她講被黃大仙控制了心神附身的事情,怕嚇到她。
等宋妙妙走了,我找了個地兒將那黃皮子從墓里盜出來的聘禮給埋了,這玩意我不能碰,一旦碰了命理上就說不清了。
回到家中,我媽坐在屋子里發呆,她這才意識到我和爺爺是一樣的人。
“媽,話我也不多說了,我的路其實爺爺已經幫我鋪好了。我要離開村子了,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報答您。”我跪在我媽面前,眼圈微紅。
我必須盡快動身,來不及講太多。
我的命運和葉紅魚是連在一起的,村里這母黃皮子給我下了聘,葉紅魚那邊指不定也遭難了,我得去看看。
我媽樸素了一輩子,沒啥文化,在這一刻卻突然像是變成了一個深明大義的人。
“黃皮,去吧,別給你爺爺丟臉。”我媽眼神堅定,目視遠方。
拿好行李,我徑直離開。
我不敢回頭,怕自己哭出來。
剛走出我家院子,我媽的聲音突然響起:“有可能的話,等以后安定了,把城里那女娃子領回來給娘看看,其實娘挺喜歡她的,真水靈。”
這一刻,我媽總算是說了心里話,她之前不承認,是想為自己兒子長臉。
我一句話沒說,大步跨出。
走出村口,眼淚終于止不住地流了下來。
二十一年了,這是我第一次走出大山,孤身一人,不知前路艱險如何,不知老母是否可以一生安康。
坐了五個多小時的綠皮火車,我來到了西江市。
來到大城市我才發現自己適應能力很強,也許是因為從爺爺那知道了外面花花世界是什麼樣的,很快我就找到了一條老街。
這條街叫小風街,是喪葬一條街,有置辦白事的店面,也有看事算卦的鋪子。
看來大城市并不像葉青山說得那樣,城里也有信風水這方面的人。
不過我轉了一圈,發現大部分看事的都是江湖騙子,沒遇到啥高人。
正好在小風街深處有家店鋪轉讓,我就聯系房東盤了下來,畢竟我得先落腳。
一共花了十一萬多,出來的時候我帶了二十萬,不過葉家退婚的一百萬我一分沒動,這筆錢是爺爺留給我的。
安頓好之后,我就按照葉紅魚留給我的地址,找到了葉家。
看到葉家家宅時,饒是我有了很大的心理準備,我還是驚掉了下巴。
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大,第二個反應是真大!
這已經不能說是別墅了,簡直就是一處莊園。
而我完整打量了一遍周邊環境后,卻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我被騙了,葉青山對我撒謊了,他不可能不信風水。
因為倘若不是找了很有實力的風水師堪輿,他不可能把家宅建在這里。
這處莊園建在山底,背后是一座巍峨的大山,青龍山。
青龍山在風水界很出名,傳聞宋歷年間,這里曾發生青龍拉棺之詭象。
當時的大國師張昭然認為這是風水寶地,有龍脈之相,死后就將自己墓穴選在了這里,想著后代里能出個帝王。
然而結果不盡人意,到了他孫子這一代就犯事了,被滿門抄斬。
據說是因為壓不住這里的龍勢,尋常人要是葬在這里,后代都不得善終。
一代代傳下來,青龍山就成了遠近聞名的兇地,是絕不能將家宅府邸建在這里的。
我沒上山仔細勘探,但在山腳下簡單探了一遍,我就確定了這里確實不能建宅。倒不是這里無脈無勢,相反山上隱隱間竟真有龍脈之相。
但這里卻又地藏陰氣,想要捉脈太難了,十之八九建宅就是兇宅。
但葉青山的這處院子卻不一樣,他應該是受到了高人指點。另辟蹊徑,并未尋龍捉脈,沒非要把房子建在龍脈上,而是退而求其次,剛好避過了藏陰地,倒也能沾染到一些上佳風水之氣。
而且葉青山家院子東南方向還挖了一條人工湖,正好隔斷吸納了青龍山上的陰氣。
這手段了不得,在風水堪輿這一塊估摸著不下于我,這倒是讓我有點刮目相看了,確實如爺爺所說,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,我要時刻保持敬畏之心。
可是既然葉青山信風水,他為何要騙我說他不相信呢?
他既然信,就應該知道我爺爺的實力,他就不怕嗎?
正納悶呢,我看到葉青山和一位花甲老者從莊園里走了出來。
“沈老師,陳家那邊的婚事我已經退了。說實話,這兩天我心頭總有點發慌,預感不太好。真要是出了啥事,你得幫我擋下來啊。你也知道的,青麻鬼手之名不可小覷,我怕他留有后手。”葉青山對著花甲老者客氣地說。
被稱為沈老師的花甲老者眉毛一揚,帶著點不屑語氣道:“如果陳言他還活著,我絕不會讓你這麼做。